【國是縱橫】秦始皇、法家、毛習與「大水漫灌」

作者:林和立
2024.10.07
【國是縱橫】秦始皇、法家、毛習與「大水漫灌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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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中共與中國要全面看,看趨勢並掌握黃仁宇教授提倡的「大歷史觀」(1)。自七月份三中全會以來,有關「中共永遠核心」習近平的傳聞不絕。有說他中風、被軍隊控制、受到前政治局委員、包括在國慶宴會坐在小習兩旁的溫家寶與李瑞環的壓力等等。最明顯的「跡象」是小習似乎被迫放棄了對經濟下滑愛理不理的思路,9月24日中央銀行與其他財經機構「大水漫灌」式放寬銀根,目的是把股票、房地產與居民消費以致整體GDP搞上去,據網媒透露,之後還繼續會出台類似量化寬鬆的舉措。

中共的極權統治層甚麼都沒有改

但總的來說,中共的極權統治層甚麼都沒有改,還是死抱黨政中央集權,即毛澤東的「東西南北中,黨是領導一切的」中央頭頭說了算的邏輯。一切回到毛在1958年給墮落文人郭沫若寫的詩:「勸君少罵秦始皇…… 孔學名高實秕糠。百代行秦政法」等。的確,中共從毛到習都推行秦始皇奉為圭臬的法家思想,尤其是法家鼻祖商鞅與韓非的教條。最明顯是商鞅【商君書】中的「馭民五術」:即「弱民、貧民、疲民、辱民與愚民」。 韓非強調人民面對權力加武力會條件反射地跪下,主張「必罰明威」,「賞盡能」,即以君主炮制的「法治」與獎賞制度馴服牛馬不如的老百姓。習近平亦曾不止一次推崇韓非的名訓:「國無常強,無常弱。奉法者強則國強,奉法者弱則國弱。這裡的「法」當然是「定於一尊」的王者以個人與黨國利益為依歸所敲定的惡法,非普世價值下由人民選出的議會通過的民主法律。當然,毛與習擅長「和尚打傘」,兩位強人都先後非法修改憲法與黨綱以成就個人長治久安的美夢。

通脹快將熾熱的壞後果已形成

大水漫灌式的貨幣措施在南美的尼加拉瓜、委內瑞拉與阿根廷都試過,短期內的確有「吹脹」股市與非實體經濟板塊的功能。9月底到10月初國內的股市大漲,但對樓市與消費的刺激功能有待觀望。在最主要的是國債飆升,通脹快將熾熱的壞後果已形成。而且這放任的貨幣政策違反三中全會決議提升市場動力,構建「超大規模市場」與「拓展國際市場」的承諾。

首先,這次大水漫灌主要是由黨政機關推動,市場參與的力度很低,小習由上任以來推進的國進民退政策沒有改變,私營企業老板沒有受惠而繼續躺平;第二,這次「社會工程」式的黨國高層指定動作,目標是以虛火把市場搞活,達到今年GDP 5%增長的目標,有違鄧小平在1980年提倡的國家行為要制度化的理念。第三,政策沒有針對西方與日韓跨國企業大規模撤出中國,外國資本向中國說不的嚴峻困境,亦沒有延續在2013年到2020年成立的21個「自由貿易區」向外商提供的所謂更全面開放政策。

黨國與國企進一步進入資不抵債、債台高築的萬劫不覆地步

的確,美歐為首的游資相繼進入股票市場,但這些投機的資金主要從事買空賣空,盡快收割後便會離場,吃虧的是國內的韭菜,這些失去理智的股民以為黨國會繼續放水,結果被有內幕消息的國營大戶再捅幾刀,徒呼奈何!中共的這次所謂「大轉向」的確包括增加社保醫保而鼓勵生育的政策,但這些並非市場化、打倒特權,例如收窄基尼系數的制度型改革,國內的一般評語是「太少太遲」。

不要忘記,全國的負債率2023年已超過GDP的三倍,而地方政府的債務竟達16萬億美元之譜,漫灌的水源極有限,黨國與國企進一步進入資不抵債、債台高築的萬劫不覆地步。經濟學101的教科書都講得很明白,一個國家的GDP要建基於實業,例如高科技、有效率的基建、工業與農業,但中國的工農都呆滯不前,基建產能過剩得要通過一帶一路等反全球公平競爭操作超低價外銷。高科技領域一度引以為傲的電動車(EV)更進入飽和 (overcapacity)狀態,沒有長期的、慷慨的政府補貼便熬不下去,BYD去年的全球銷量超越了Tesla,但風光了不久的大陸的EV業又走進了超級產能過剩的死胡同。

秦始皇版本的大水漫灌正在上演

其實秦始皇一統天下後在位的短短十幾年間亦熱衷寬鬆的、由上而下的「產業政策」,向基建等板塊大放綠燈,把舉國之力構建萬里長城、跨國運河與公路、並大興土木蓋建如阿房宮與大鄭宮等超豪大宅(2),這種浮誇與寡頭財金政策與產業政策到中共更變本加厲。中共在近年不理人民死活,雖然中國人沒有造反的基因,但黨政當局已喪盡合法性,其實小習的命運,他可否繼續當「一哥」已非最關鍵的考量。看大歷史觀的人不會計較小習某天少了多少毛頭發、某天在《人民日報》有沒有出現、或有多少黨內大老向他打臉。大歷史的趨勢向已非常明顯,二十一世紀還沿用商鞅韓非的非人惡法,無論大笨熊維尼是否在位,這「邪惡軸心」之首的統治集團很可能連收屍也無著落!

- 林和立 (中國問題專家)


(以上評論純屬作者個人觀點,並不代表本台立場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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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) 見Ray Huang, China A Macro History, London: Routledge, 1988,
https://www.routledge.com/China-A-Macro-History/Huang/p/book/9780873324533?srsltid=AfmBOoplBPpuJRN_at4-91JhOOxRRymobkh8w8DRCy8ukukZurE-75kz
(2) 見Yuri Pines, 「Social engineering in early China,」 Oriens Extremus, 2016, Vol. 55, pp. 1-3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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