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黎智英案】黎稱不關心初選　重申與「攬炒巴」見面沒提國際遊說

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及3間與《蘋果日報》相關的公司，被控「串謀勾結外國勢力」及「串謀刊印煽動刊物」等罪，周五（28日）踏入第99天審訊，黎智英續接受辯方主問。他重申相約「攬炒巴」劉祖廸於台北會面，只希望說服對方運用其影響力平息勇武派的暴力，並在法官追問下否認雙方見面時有提及國際支持、國際遊說，強調只是想透過劉祖廸影響勇武派從而平息暴力。黎又回應陳梓華曾供稱他構思「初選」的說法，強調自己不關心也沒為意「初選」，亦從沒接觸參與「初選」的人士。此外，黎智英又在法官李運騰提問下確認，在《國安法》實施後，「我會堅持留港並面對」。

跟劉祖廸會面只為說服勇武派平息暴力

黎智英供稱，在2020年1月台北陽明山別墅與陳梓華及劉祖廸的會面中，從未提及李宇軒或李的Telegram名字「RIP」，也從沒談及李宇軒訪美遊說，並憶述當時會面只持續約1.5小時，當何俊仁夫婦及李永達夫婦到達後，劉即離開沒參與後續晚餐。

法官杜麗冰關注劉祖廸若身在英國，如何在港建立勇武派領袖團隊？黎澄清他無意讓劉領導勇武派，只望對方利用影響力說服勇武派在內部建立領袖團隊，以原則和底線約束行動，重申無意讓劉擔任任何角色。又提及因經新聞知悉，劉在連登討論區有大量追隨者，就如李宇軒及陳梓華曾在庭上形容，是「精神領袖」。

至於陳梓華供稱在陽明山別墅會面後，他、劉祖廸及李宇軒曾作視像會議，為推動「支爆」討論角色分工，陳並指在會後致電黎表明李宇軒及劉祖廸兩人，同意支持在國際線上跟隨黎行動。黎在庭上就否認當時有收過任何來自陳梓華的電話，亦不知悉陳與其他人進行視像會議，重申當時根本不知道李宇軒是誰，也不知李是國際線成員。

黎供稱自己根本不關心「初選」　否認曾聯絡參加者

辯方又展示黎與陳的訊息對話，期間法官李素蘭關注有對話談及「初選」，其中陳梓華曾將不同意參與「初選」的「眾志聯盟」名單傳給黎，包括朱凱廸、何桂藍、黃之鋒、張崑陽、羅冠聰及岑敖暉，黎當時回覆：「我們對他們要做些功夫，但若『初選』有認受性，他們就必定要參加，我們看著辦。」陳就回應會盡力及「至少不讓他們破壞初選」。

黎供稱，自己根本不關心「初選」，強調話題由陳帶起；法官李素蘭追問為何要對有關人士「做些功夫」，黎就稱是指泛民主派，並在辯方提問下指當時沒有與上述人士聯絡，稱自己不認識朱凱廸及何桂藍，而跟羅冠聰及岑敖暉只會見面時「say hi」，他只認識黃之鋒和張崑陽，重申自己不關心「初選」，從沒有與任何參加者傾談。

法官李運騰就指《蘋果日報》當時對「初選」有大量報道，更有參與舉辦「初選論壇」，質疑黎何以沒為意「初選」；黎澄清自己知道有「初選」，只是沒為意「初選」發生的事，重申不知道為何陳梓華會突然談及「初選」，猜想陳可能認為「初選」重要，故希望告知；又同意法官指，陳是毫無先兆地提起「初選」。

轉讓公司只因陳梓華抱怨無法設立公司銀行戶口

至於陳梓華曾供稱，曾告知黎智英劉祖廸不想打「議會線」，但會在國際線上全力開火，又提及李宇軒開拓「日本線」，並指「美國線」與在地港人組織有「拗撬」，望黎出面調停。黎否認有上述對話，重申不知道劉祖廸有參與國際線，當時也不認識李宇軒，更不知「日本線」的存在，他亦不認識「美國線」的人，質疑自己可如何協助調停。

至於陳梓華供稱黎智英一方，曾把英屬處女群島離岸公司「LACOCK Inc.」的股權及董事職位轉讓給他，作為他為黎工作的「報酬」；黎確認自己曾簽署同意轉讓有關公司，但指是因陳向其助手Mark Simon抱怨無法設立公司銀行戶口，Mark Simon出於好心作出幫助，解釋轉讓公司非「報酬」，而是因他要求陳協助說服勇武派，認為兩人可互相幫助，同時確認曾資助陳梓華舉辦報紙展覧。

不知陳梓華提出希望跟唐鳳會面的原因

辯方又展示黎智英曾轉發訊息予陳梓華，內容涉及「我們審視過香港運動中有關暴力的辯論，並同意暴力對整場運動構成嚴重威脅，會挑釁北京及失去美國支持……」；黎透露訊息由美國前駐港總領事郭明瀚發送予他，他再轉發予陳，認為陳會對有關資訊感興趣，望他留意美國政府擔憂示威日趨暴力。就陳早前指，閱讀訊息後「好想」轉發予劉祖廸及李宇軒，故直接致電黎請示，黎指可轉述但「唔好成段copy and paste」；黎回應指不記得有相關通話，並指自己當時亦不認識李宇軒。

就辯方問及他於2020年5月，計劃安排陳梓華在台與時任行政院政務委員唐鳳會面的原因，黎指是陳主動要求，他沒過問原因，猜想因唐鳳當時非常出名，可能因唐鳳是一個「傳奇」。辯方再引述陳證供指，黎安排他與唐鳳會面是因SWHK（重光團隊）當時正在討論開拓「台灣線」；黎就回應指唐鳳只是科技天才，不是示威或政治專家，也沒有特定政治立場，與國際遊說根本無關。

強調《國安法》生效後　要因應法律改變做法

 至於黎在2020年5月與陳梓華的對話，內容涉及轉發內容跟人大將公布《港區國安法》的新聞，黎當時表示「仆街打到嚟喇！」陳則回覆稱「我唯一擔心是你與Martin及你們家人的自身安全，萬事請以自身安全與事業存續為首要考慮」，又指《國安法》主要針對境外內勇武人士、港獨分子及煽惑群眾人士，並著黎「務必謹慎」。

 法官李運騰關注指，按陳的說法是《國安法》只針對「境外內勇武人士，港獨分子及煽惑群眾人士」，問為何陳會把黎歸類為有關人士；黎回應不知道，強調當時閱讀重點是陳擔心他和李柱銘及其家人安全，沒著重留意《國安法》對象的部分。

辯方又引述黎當時回覆：「一旦你站出來為自由戰鬥，就要準備戰鬥至最後。我們可能不會勝利但一定要堅持。別擔心。更好的日子終會來臨。」黎確認是其當時的真誠想法，亦不論《國安法》生效前或後都一直抱持同樣想法，惟強調《國安法》生效後，要因應法律而改變做法。

法官李運騰就追問黎，當時有否擔憂其行為牴觸《國安法》，又問黎是否不論如何，都會繼續做本來在做的事；黎庭上確認：「我會堅持留在香港，面對一切後果（I will persist to stay in Hong Kong and face it）。」

 黎重申自己不可能知道會否有制裁

 辯方其後再展示陳梓華於同月28日轉發給黎的連結，有關人大會議對《國安法》的提案，黎及後回覆「特朗普會有更多嚴苛制裁（more draconian sanctions are coming from Trump），希望是這個周末」。

 黎解釋當時是希望特朗普阻止《國安法》推行，包括制裁中國政府，「這是（阻止《國安法》）唯一可能，所以我說『希望』，我不是說它必定能夠阻止」；法官就多度關注黎使用「more」的原因，黎指因當時尚未實施任何制裁，他只是用作強調。就法官杜麗冰指該說話似暗示他知悉將會有制裁，並期望有更多制裁，黎則強調自己不可能知道會否有制裁，制裁最後也沒有來到，但他同意法官李運騰指，當時是希望制裁盡快來臨。

 反駁《蘋果》英文版僅創立兩周　不可能期望有盈利

 至於黎與陳梓華曾於2020年6月16日在壹傳媒大樓作最後一次會面，黎稱是由陳梓華要求，兩人在VIP房午餐會面，陳談及劉袓廸在倫敦遇襲，認為與政治有關；黎就回應非中國政府作風，認為劉應只是遇劫，並指劉不是稱職領袖，因當時「手足」在前線對抗警暴時，他就留在安全的英國。

 黎智英又強調，自己從未說過會以身作則，繼續在不同媒體呼籲制裁，直指「這樣說太荒謬了」，更沒指示陳做相同的事，「我向來都叫其他人或者員工小心，不要冒任何風險」；又指當時根本不知道SWHK是組織，也不認識「攬炒團隊」或IPAC（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）。

另就陳梓華供稱，黎曾表示《蘋果》英文版雖然蝕本經營，但大有價值，目的是向外國「枱底人」提供香港一手資訊；黎就反駁當時英文版只創立兩星期，根本不可能期望馬上有盈利，並指「枱底人」是只有陳會使用的字眼，自己從沒有如此說過。審訊下周一（12月2日）續。

案件編號：HCCC51/2022

編輯：施芷珊　網編：余港生